我在大然出版社的日子 – 父喪

1997 年 8 月 22 日下午,在編輯部埋頭工作的我,接到二哥的電話,說父親身體不適暈倒了,要我趕快回台中。

暈倒,回台中?

父親以前當過憲兵,平常身體也還不錯,沒有不良嗜好,頂多抽菸喝酒,只是暈倒的話,為什麼要我回台中?

我心裡覺得莫名其妙,跟主編、人事部報備後,就趕緊搭車回台中。來到台中的某家醫院,用公共電話聯絡二哥,二哥在電話的一頭哭吼著說:來不及了,父親已經過世了…

過世了?

聽到這個消息的當下,我回想起昨天晚上,我還收到父親寄來的包裹,一台電話機。因為我想上網,宿舍牽了電話線,父親把家裡多的電話機寄來給我。電話裝好後,我還打了一通電話回家,剛好是父親接的,跟他確認電話正常 & 道謝,說沒幾秒就掛斷電話了。

不到 24 小時,父親就因為心肌梗塞而天人永隔了。

我恍恍惚惚的走到急診室,媽媽因為事發突然,身體不適躺在病床上休息。她看到了我,又再次哭了出來,但我卻哭不出來,直到被二哥帶去往生室見到父親遺體的那一刻…

隔天,打了電話跟主編請長假,我打算等到辦完父親的告別式之後,才會回台北。上班還不滿一個月的我,就突然因故請了長假,心中百感交集。

走漫畫這條路,不管是畫圖,還是工作,父親一直默默支持著我,或許他的任務已盡,放下一切,休息了。

告別式的前一天,我們三兄弟去看禮儀社佈置的會場。父親生前是從事工商業,交遊廣闊,所以收到不少親友贈送的花籃、花圈。

當我看著成排的花圈,竟然看到一個署名「大然開發文化事業股份有限公司 呂墩建敬輓」的花圈,我內心是又激動又慚愧。呂社長,真是對不起您…

父親告別式的當天,家祭完成之後,緊接著就是公祭儀式,我們三兄弟跪在地上,向前來致意的親朋好友鞠躬答禮。

意外的,我看到呂社長站在拈香的行列中,拈完香之後,他過來跟我說:「不要擔心工作的事,先把父親的事情完成,節哀順變…」我淚流滿面說不出話,對著呂社長磕頭致謝。

呂社長,我真的欠您太多了…

過去的同一天,我還發表了...